半瓶子醋(接约稿版)

晃晃悠悠的人间

【山北】好人生

安全感版(北哥视角见荷尔蒙偏差版,合集上一篇)

现背BE!BE!BE!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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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感

不过是你说一声敢”


1.

谷江山的婚礼把证婚人的祝福放到了新娘出场前。


他不想见到为难的金弦,不想见到失落的金弦,也不想见到不是和他一起接受祝福的金弦。

他想单独和金弦站在婚礼的花台上,哪怕只有不到10分钟。


他想给金弦最盛大的告别,就像他当年幻想过的婚礼那样盛大。


2.

九月末的北京早就没了黏糊糊的闷热晚风,也没有炙热到令人不敢直视的骄阳,就连捧着一杯冰咖啡在798恣意张扬着热闹的葡萄藤下慢悠悠地等着太阳落山的情侣们,都一同隐没在了落叶里。


确实是个不再需要有个人陪着一同风吹日晒的舒爽时节了。



谷江山把婚礼定在这样的时间,到底是为了新娘能够舒舒服服穿着漂亮的婚纱,定格下人生中珍贵的灿烂;还是因为这时北京的枫叶才真正红透了,红成了他这辈子也不会去的那个国家的象征的样子,没有人知道。


就像不知道,这是十年到达前的最后期限一样。



或许是射手座的通病,他们总是在无人知晓的心底关注那些无人在意的仪式感。



3.

四月的春风总能吻开花,九月的秋风却不是总能带来雪,就像十二月其实永远没有盛夏一样,都是只会在特定条件下才能成立的有趣悖论。


谷江山一直以为那个先决条件是爱,后来才发现“爱”是最完美的演算结果。可是悖论终究是悖论,有永远补不全的已知,又怎么能推算出那个在恒定不变的完美结果呢?



但是谷江山还是想要写出最漂亮的演算过程,在悖论的推导中,没有结果或许是另一个维度的最好结果。



这场婚礼就是他能写出的最后一步了,他还是想要它足够体面。




“谷江山,你上心也不用一个花瓣一个花瓣跟这检查吧?等你检查完,花都蔫了!”张福正一进到婚礼场地就看见谷江山一株花一株花地扒拉,一脸不可思议。


“边儿待着去,婚礼诶,大哥,你婚礼上有个花长得歪瓜裂枣的你愿意?”,谷江山嘴上说着手上也不闲着,还是一朵一朵地查看着,“我的花都得漂漂亮亮的。”


“行吧行吧。那我能问问你是怎么想的吗?别人婚礼都是白玫瑰红玫瑰,你这?开花市啊?大观园主题的婚礼啊?”张福正看着一屋品种不一,姿态万千的花但是却被搭配的出奇的和谐的花,开始佩服谷江山在这上面花的心思了,“你这差个梅花就齐全了啊。”


“我倒是想有,酒店也得能让我挖了他们的树栽啊?行行行,你有事没?没事不要妨碍我检阅我漂亮的小发发们~”谷江山弯着腰头都不带抬得回话。


“那你慢慢检查吧,我去帮你确认餐具啥的了。”


“去吧去吧。”


谷江山曾经想过的婚礼上一定要放满金弦喜欢的花。可是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知道金弦最喜欢的花是哪一种。他不想直接去问,他好害怕这样会破坏金弦喜欢的那种默契的心照不宣。于是他就不重样地送,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金弦都是同样的开心。所以这一次他就把每一种能买到的花都买来了,连带着那些他还没有送过的品种。


“不知道北哥最爱的那一种花会不会在这些里面?会是哪一种啊?”,谷江山出神地想着,直到被一株小小的蔷薇刺到了手才回过神来。“还是别再了吧,把最爱的花留给最懂你的人送吧,希望他比我更爱你。我的花和你希望的一样漂亮就行了。”


他不知道,金弦从来不喜欢这些终会枯萎的花花草草,那些欢喜只是因为送花的人是他。



4.

“说不上爱就被说谎,有一点喜欢。”

我没有说谎,你能再给我一点喜欢吗?


谷江山给金弦发出当证婚人的邀请前抱着手机反反复复地打着那行简单的问题。就像当年开机看到已经远在国外的金弦应该是在登机前给他发的条“江山,好好发展”一样。从打视频打电话的冲动,到大段大段舍不得的文字,再到一个个看起来无比正常的短句,最后还是只是发出去了那个看不出任何情感的“好的”。


有时候相顾无言或许不是厌烦,只是,那句“我爱你”已经被生活打磨的太过苍白,配不上鲜活的你了。

我不敢说了。

你也听烦了吧。


“北哥,你想当我的证婚人吗?”/“证婚人是谁?”


明明也是个问句,谷江山却知道了自己问题的答案。


“可以”/“这不是给你留着了吗?”


还是同时。谷江山已经可以想到,屏幕那边的金弦也会和他一样开心的笑一下吧。他们之间这种默契到底是命运的巧合还是真正的心意相通,他花了很久想要弄清楚。因为他害怕这种默契会随时被命运回收,而他连个道别都没有办法好好说出。口口声声喊着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过是害怕“信命”的金弦真的会被命运带来又带走。所以他总是要第一时间给予应答,也许这是下一次的开始,也许这是下一次的终结,但是至少,他要抓住了这次:


“爱你北哥。❤️❤️❤️”


秒回不是因为草草略过,而是因为我早已在心里预设了千百种你的答复。


金弦没有再回复,谷江山不知道是他最后的挽留太过直白还是太过隐晦。


最后的结局和当年一样,谜底反而成了永远的谜。


真心的爱成了许诺的玩笑。


5.

圣经里说,婚礼的前夜是最接近最初心动的时候。

人会在那一天晚上带着对于过去所有甜蜜的回忆,憧憬第二天故事新篇章的开始。谷江山那天晚上做了好长好长的梦,像那条他永远也到不了终点的路那样长,长到他看不到劲头,长到他走得筋疲力尽,长到他不愿醒来,长到他泪流满面…… 


北京到多伦多13000公里,不眠不休只需80天便可以走到,恰好环游地球的最短天数,只是,你的旅途中好像没有规划我的存在。


我们都等不到45岁的退休了。


多伦多的海风吹不散北京的浓雾,谷江山被永远地困在了没有月光的寒冬。


他唱了好多的歌,写了无数的词,编了太多的曲,到最后记得最清晰的却是与他无关又与他有关的《说散就散》。


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些每天晚上在金弦的直播间等着连麦的日子,每一首歌他都记得,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没有面对面的直接,带着电流声的语句反而寄出来暧昧的情书。他喜欢看听金弦被他的彩虹屁气笑的声音,喜欢听金弦对他无可奈何的吐槽,喜欢听金弦安安静静地唱歌,喜欢听金弦带着玩笑的怼弹幕……因为见不到,才有了想象的空间:他表白时,金弦是会笑的吧?吐槽的时候会不会无奈的叹气?唱歌的时候是怎样的投入?怼弹幕的时候会一并翻个白眼吧?


谷江山不会画画却在心里无数遍地描绘着金弦的模样。


到最后谷江山也没有收到金弦一幅专门画给他的画,因为总以为会有以后,所以总想要在多准备一下,去给最爱的人,最好的墨彩。


谷江山却在心的最深处开辟出悬挂他描绘的那些幻想的画廊,把金弦和记忆一起珍藏其中。


等着一次又一次带着痛感的心悸让其坍塌,才能让那些被他视若珍宝的拙略画作被彻底掩埋。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就像他何时到达他想到的终点一样,都是一个宛若命运结成的莫比乌斯环一样的∞符号。



梦和现实到底有没有界限?

如果有,那我可不可以不醒过来;如果没有,为什么还是会有这么真实的痛感?



梦或许是来自平行空间的我们在给我们讲述他们的故事。谷江山重新吃上了金弦给他做的饭,重新在回家的时候看到了为他留的灯,重新有了陪他一起直播、一起打游戏的人,重新穿上了同款毛衣,重新在春风里接吻重新在月光下散步;他听着没有不告而别的金弦讲述是怎样等着他成长,听着在金弦登机前赶到的谷江山如何挽留金弦,听着那个谷江山想粉丝炫耀金弦的优秀,听着婚礼上的金弦说出那声“敢”……

多美好啊,可是你为什么在梦里泣不成声呢?


因为梦会醒,人会散。

那些追不回的日子,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6.

“谷江山你干嘛去?该敬酒了,”张福正早就换好了敬酒的伴郎服,一把拦住刚说完敬酒词急匆匆下台谷江山。


“她还在换衣服,我先去趟洗手间,”谷江山脚下不停径直往后台走。


“那你快点昂”


“好”



谷江山多希望自己在说答谢的时候金弦在场,他听到后会不会愿意站起来对着所有人说:“谷江山,我敢了,你tm敢不敢娶我。”那时候他一定愿意,带着金弦到机场买上随便去哪里最近起飞的一张机票,去和金弦一起经历世界各地的烟火气。他的确会对不起任何人,但是他真的在乎吗?不在乎了。


以前,他在乎过。他用最决绝的下跪去说服在乎他的父母,他用最低调的避嫌去安抚在乎他的老板,他用最有诚意和态度的歌词去回复在乎他的评论……终于在乎他的那些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那个他,他在乎的那个人却不再在乎他了。


谷江山站在厕所隔间门口站了很久,听着里面金弦难受到带上哭腔的呕吐声。他的北哥是酒精过敏的,一个一杯酒能喝一天晚上的男人,到底要多需要忘记才会把自己灌成这样。谷江山心里好像被挖走了一块,随着里面冲水的声音一起丢掉了。

只剩下滴着血的空洞在麻木的痛着。


“北哥?”北哥应该整理好自己了吧,谷江山想着,等了一会才敲了门。金弦一向在乎自己的形象,他无法再给他整理衣领了,那就把耐心留给整理的时间吧。


里面没有应答,谷江山有些慌了,他不知道他是在害怕金弦出什么事情还是在害怕金弦不愿意见他。也许,二者兼有吧。

等待的时间是被感情拉长过的,一切的情感都会被流逝的分秒放大,像是被白昼骄阳炙烤着的花木,白光中的绽放随机便是不可挽留的枯萎。白蚁啮噬般麻酥酥的痛感就这样顺着神经传遍了全身。

荷尔蒙燃得起激情,却遏制不住悲伤。


“北哥?”婚礼上那句“我愿意”该有的肯定的颤抖,最终还是留给了胆怯的问句。


门开了,还是那个骄傲的昂着头的金弦。谷江山低着头叹了口气,让本该在接吻时被交换的温热气和滚烫的泪一起变成他骄傲的认定。

“一段感情里总得有一个人低头”,骄傲的你不愿意,那就我来吧。你说我们没有一段感情,那我不低头了,所以你愿意低头看看抬头仰望你的我吗?



7.

狐狸有自己的玫瑰园,小王子也有等着他回家的玫瑰。

只有野兽,每一株玫瑰都被悲伤的玻璃罩永久封存。

再温柔的开启,玫瑰也会碎成齑粉,散在风中。



8.

一句祝词一杯酒。

谷江山就这样醉在了杯中苦涩的水中。他曾经在直播间劝金弦“感情到了,水也一样”,没想到最先实践的人还是他。当年戏谑的玩笑话成了真,就像调侃的《说散就散》成了感情的剧本。


上帝对每一个的人生都是平均分配的自由组合。

他在剧中没有经历过的遗憾,没有体会过的BE结局,都在自己的生活了被补全。

就像同一个世界看到的月亮有圆有缺,上帝眼中的团月圆满,成了他生命中永远的弦月一弯。


“歪歪,琮爷回来没?”谷江山敬完一圈酒还是没见到刘琮,心跳开始加快。


“啊?琮爷干啥去了?没注意?”歪歪直到谷江山说才发现刘琮不在,“可能在厕所?咋了,你有事找他?”


“刘琮在回来的路上了,应该快了,金弦到家了,”苏尚卿听到谷江山和张福正的对话赶紧给刘琮发了条微信问。


谷江山对于金弦的在乎是不需要说就众人皆知的宣之于口,金弦的爱却被藏在了眼神的秘密巡游之中。逃避的眼神只是怕被看出那藏不出的爱,在告别的时候连眼泪都掩盖不住的爱。

谷江山特别喜欢金弦的眼睛,可是现在这双眼睛再也不会看向他了。


“啊,好,谢谢小苏老师,”谷江山举起杯。


“别谢我了,你今天结婚,祝福你吧,他要是在也会祝福你的,”苏尚卿也举杯。


可是,这杯酒本该是祝福我们的啊。

谷江山没有说出,只是就笑和第一杯真正的酒一饮而尽。



9.

语言是有力量的。

每一句鬼使神差都是命中注定。

冥冥之中的联系只有在千帆阅尽后才理得清。

人人都是预言家。



10.

婚礼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月明星稀是对于孤独的另一种描述。月亮明了天地,照了世人,却永远等不来星星的陪伴。

谷江山很高兴他们是在这样的夜晚完成告别的。


国外的月亮是不是真的更圆?谷江山曾经拿这个问题问过金弦。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金弦用漂亮的眼睛白了他一眼,骂了句:“蠢货,你高中不是学文科的吗?地理常识没有啊。”

后来他才知道金弦在国外的时候很少去带着闲情看月亮。他是一个敏感的人,万事万物的孤独都能引起他的共振,“物哀”美学或许是那段时间他的生命基调。他就在一次又一次对日出的期待中,被月光浸出一身贵气的冷。

生人勿近,不过是生命中的雪还没化尽。


于是,谷江山就想方设法地活成太阳,去暖一暖他怕冷的月亮。


“你眼里的光来自于月亮”,而金弦就是他的月亮。穷奇一生想要靠近,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是捞月时搅起水影。

波澜既平,斯人以远。


谷江山现在终于成为了众人眼里的太阳。只是他的光再也暖不到金弦了。他常常想是不是当年太过热烈的爱灼伤了金弦,才让他逃离得那样快,只留他在原地一点一点得黯淡。

那他被灼到的伤口该多疼啊,谷江山不敢在想下去。


他们终究是没用走出三年的别离,永远得留在了北京与多伦多12个小时的时差中,在同一个世界过着平行时空。


日月终是不能同辉。



11.

“谷江山,你可真行,说你开花市你还真开啊!”谷江山一回到试衣间就听到歪歪的大声吐槽。


“啊?!什么玩意?”


“上次不是说你就差梅花了吗?你不还打算刨人家酒店树来着?你最好还不是整来了!”


“什么梅花?不知道啊?哪呢?”


“不是你买的?别人送的?好家伙,谁这么有情趣送梅花当新婚礼物啊!”


谷江山看到花盆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贺礼原本的主人——那是和他与金弦的感情一样无论怎样悉心地关照最终都没有活下来的ou子原本的家。

金弦还留着。


就像他的生命中无论金弦在否都无法改变的那些习惯一样,有些东西永远都留在了那个“家”。


现在,里面立上了一株精心修剪过的梅花。他在场子的采访中,随口说来自比的梅花。


原来他也是这样爱他。


“我手机呢?我手机你看见没?”谷江山匆匆忙忙地找着手机,像是丢了唯一一颗糖的孩子那样焦急。


“啊?这呢这呢,有啥事啊?”张福正从自己包里把手机拿出来递给谷江山。


“跟你有什么关系!”


“行行行,没关系,你急什么!”


谷江山打开手机,永远不变的置顶终于不再是白白占位了。他收到了金弦发来的到家报平安的消息。


“好”


他想,他们的故事终于圆满了。


我们之间谈不上恨,所以,就让我画地为牢的不纠缠吧。


谷江山第一次有了安全感。



12.

“北哥,这条路的终点就是你”


你到了,我走了。


我愿你过没有终点的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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